他想起今天苏简安的一举一动,他发病时,她的心疼和不忍是真的,可后来她跟着江少恺走时的决绝也是真的。 她的目光,几分决绝,几分坚定,几分隐忍,透着洞察一切的锐利。
套房里的暖气很足,苏简安终于不用再哆嗦了,整理好行李就发现陆薄言在脱衣服。 苏简安捏着小小的盒子,既不安,又感到高兴。
毫无预兆的,一个侥幸又疯狂的念头跃上陆薄言的脑海,他迅速拿过手机拨通沈越川的电话:“查查简安的表妹在医院的哪个科室上班!” 越是这样,他心里的阴霾就越是浓重。韩若曦的话,无异于火上浇油。
苏简安搭乘九点钟的班机,在家门前和陆薄言道别。 “找一个能力更强,在业内知名度更高的经理。”
没错,当初陆薄言明确的告诉过她,她永远只是他的朋友,他公司旗下的艺人,可是 这不光是说给苏亦承听的,更是说给自己听的,否则她无法解释心里那股莫名的心虚和不安。
这天正好是周五,苏亦承下班后来接苏简安。 安静的房间,突然响起电话铃声,陆薄言怕吵到苏简安,走到外面的阳台上去接。
“在想点事情。”苏简安笑着下车,把车钥匙交给徐伯让他帮忙停车,径直走回屋。 她忙着化验分析,闫队他们忙着梳理案情顺藤摸瓜,下午三点多一行人才有时间吃午饭,她也才有时间回复陆薄言的信息。
穆司爵看着又向他凑过来的小丫头,浓密纤长的睫毛像两把小刷子似的,衬得一双黑瞳机灵又青春,他嫌弃的把她推回去,“少见多怪。” 苏简安“噢”了声,又翻个身好奇的盯着陆薄言,“你怎么能同时掌握这么多门语言?”
洛小夕只想转移他的注意力,苏亦承却推开了她。 她很清楚,一旦跟陆薄言回去,就将前功尽弃。
不一会他的身影就飞速消失在司机的视线范围内。 苏亦承抚了抚洛小夕的短发。
唐玉兰还是不放心,总觉得康瑞城还会带着人冲进来,她常常在半夜惊醒,崩溃大哭。陆薄言只好睡在她房间的沙发上陪着她。 苏简安选了一家餐厅,两人之前没去过的,菜品的味道非常不错,她却食不知味,偏偏还要表现出吃得很香的样子。
也许是天气冷的原因,天台没什么人,她正好找个地方坐坐,却在不经意间瞥见了花丛背后一对纠缠在一起的男女,隐约听见暧|昧的声音,她一怔,转身就要走。 “回……”苏简安刚说了一个字,脸上突然一凉,抬头一看,是纷纷扬扬的雪花。
陆薄言一把将她扯进怀里,似笑非笑,“省水,省时间。” 他又尝到了目睹母亲离开人世时的那种滋味,心壁上最重要的一块被人无情的剥落下来,留给他的只有鲜血淋漓的疼痛。
她目光如炬,找得很用心,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。 快门就像被施了魔法一样,响得更加频繁。
“你别说!”洛小夕伸手示意苏简安停,“那个什么康瑞城我接触不到,陆薄言我不敢动,能收拾的也就只有韩若曦了,谁叫她倒霉?” 苏简安垂下眉睫,只有一个月的时间,要么有人愿意给陆氏贷款,要么……把康瑞城送进监狱。
苏简安已经取了车出门了。 可是,今天大家的目光只是更怪异,而且是毫不掩饰的,目光灼灼的盯着她,好像她身上冒着无数问号一样。
苏亦承颇为忧愁:“简安,哥哥不介意养你。但你是个孕妇,适当的走动是需要的。明天开始,晚饭后跟我到楼下散步四十分钟。” “明天公司还有很多事情,我不能去医院。”陆薄言伸出手,语气淡淡却不容置喙,“陈医生,麻烦你了。”
一点都不难查,很快就从酒店服务员口中问出,当天苏简安和江少恺确实一起来了酒店,进了同一个房间,不是为了公事而来,那天酒店也并没有发生什么案子。 推开门,外面就是就诊病人密集的医院大厅。
陆薄言察觉到异常,看着苏简安:“怎么了?” 衣着朴素的妇女接过纸巾,抬起头来,“谢”另一个“谢”字,哽在她的喉间。